第420章 眼前人是心上人
两个人坐在榻上，相互缄默许久。慕紫苏一直低着头，瞥了眼正瞅着自己的肖贤，她反复揉搓着衣角，结结巴巴的道“我从前说的那些昏话……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“自然不会。”
“你都没有生气吗？”
他轻柔的将她垂落在脸庞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，“你说的话，我都爱听。”
慕紫苏只觉得自己内心深处，变成了软软的一团棉花。
“师父。”
“嗯？”
“对不起……我是后来才从沈七爷那里得知，那次你为什么会抛下我。原来你也是为了我，才受了八十一道神魂针。一定很痛吧？”
“师父身子硬朗，不疼。”
他总是这样，什么苦都自己忍着，从来不说，还要给别人一个安心的笑容。
她颤声道“我以前总是凶你，还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。师父一个人，很寂寞吧。”
他又含笑摇了摇头。
“那，以后能不能让我陪在你身边，我想照顾你，一直一直陪着你，好不好……”
月光里，肖贤看着她时，双眸中似是也韵出了淡淡的泪光。一直平静从容的他，轻抚着她头顶的手都不住微微的颤抖了起来。
好像他一个人挨过那么多寂寞的黑夜，一个人走过千山万水，受过诸多苦难，就是在等这句话。
“好。”他眼里亮晃晃的泪水盈满眼眶，“好。”
而后，慕紫苏奇怪的看着他去箱子里翻找着什么。她看到他拿出一块红布。
那……是她小时候的，他是什么时候将这块布塞进包袱里，带到长生宫的。
“还记不记得了？你小时候，最喜欢和师父玩的。”
她记得，当然记得……
肖贤将红布盖在她的头上，半晌后，他轻轻的掀开红盖头，慕紫苏从红盖头下，看着他掀起的一瞬间，有些发愣。
她突然有一个错觉，好像，从那一刻起，她便嫁给了他。
她的双眸，不同于平日里冷酷而妖娆的燃烧，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追在他身后的小姑娘，眼睛里的光闪耀得像璀璨的钻石。
好像，一切都不曾改变。
海底月是天上月，眼前人是心上人。
第二天清晨，是肖贤先醒来的，他见慕紫苏还在睡，便不出声，仔仔细细的瞧着她。她像只小懒猫似的嘟囔道“什么时辰了……”
“辰时了，你该去晨练了。”
慕紫苏在他怀里蹭了蹭，“不起来，我要再多睡会，我好久都没抱师父了……”
他也更紧的将她抱在怀里。笑道，“是师父许久没有抱着饕饕睡了。”
说着，他也闭上了双眼，似乎很享受这一刻。
睡到午时时，慕紫苏终于睡爽了。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，笑意比艳阳还要灿烂，“师父，我给您洗漱更衣吧！”
“好啊。怎么，饕饕照顾我那么多年，还没照顾够么，不嫌师父麻烦了？”
慕紫苏感到自己的脸热腾腾的，“才没嫌你麻烦，习惯了嘛……”
他弯起的双眸，似是染着淡淡星光。
慕紫苏像以前那样，帮他穿着白鹤道袍。肖贤肖贤张开双臂，看着她仔细的为自己打理着衣裳，道“饕饕这个样子，倒像个贤妻良母。”
“你、你又胡说什么！我还没嫁人！”
“是啊，十七岁还没嫁人，都是老姑娘了。无妨，师父不嫌你老，师父要你。”
慕紫苏翻了个大眼白，“哼，要我的人多了，明天我就给你带回来一个贤婿。”
他笑了笑，“我等着。”
有他在，估摸着她是想得太美了。
穿好后，她又抱了抱他，依依不舍的在他怀里蹭着。
肖贤轻抚她的头顶，“怎么了？掌门大人？总粘着师父可不行啊，若是让派里弟子看见，岂不威严尽失了？”
她在他怀里撒娇道“我不管，我就要粘着你。我今天哪也不想去，就想陪师父！”她紧紧贴着他的胸前仰起脖子，“我陪您去做点心好不好？然后陪您下棋，晚上我们再去苍梧郡玩。”
他弯腰将她抱起，转了个圈，“好，师父都听你的。”
她执起他的手，呵护在手心里，笑得甜美，“以后换我拉着师父的时候，一步都不离开！”
“那——饕饕以后还给师父洗澡吗。”
慕紫苏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脸红娇羞的怒骂他，而是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颈，“洗！一辈子都给师父洗！”
肖贤莞尔一笑，将她环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，“好啊，这可是你说的，师父当真了。”
她闻着师父的体香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。
只要师父在身边永远不离开，她便什么都愿意做。
当长生宫众人看着慕紫苏亲昵的挽着肖贤的手臂踏出门槛时，都惊呆了。
“这？！先生怎么回来了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！！”
“先生，您不是走了吗？那位夫人呢！！”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！掌门！您倒是跟我们说说啊。”
汤圆和风雅颂倒不在意这是怎么回事，只是看到肖贤回来了，跟看见亲爹似的，揪着他的袍子放声大哭，喜极而泣。
肖贤抿着微笑不作声，一旁顾修缘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回来似的，道“晚辈恭迎先生回归长生宫。”
慕紫苏拨开众人，陪肖贤往厨房的方向走去，道“哎呀，你们不要问东问西的了，什么夫人，那根本就是个假的！”
大家茫然的望着二人背影，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不过先生回来，总归是好事，大家便有说有笑的跟了上去，吵着让肖贤做点心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