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当时他是和江韵老师一起在图书馆整理图书资料。”
“你们学校的图书馆，我见过。好几个门出口。在图书馆里，到处都是大柜子和书，谁都看不见谁。所以江韵并不能证明，罗静尔遇害的时候邬秋林一直在。更何况，江韵身上也有一些疑点。”
程潇没有表情，摆出愿闻其详的样子。
“江韵，向阳大学地理老师，55岁，已经到达可以申请提前退休的年龄。但是由于向阳市教师编制紧缩，这两年，一直没有招聘新教师。江韵申请的提前退休要求教育局本来已经答应。邬秋林被调离一线后，学校以没有地理老师任教八班为由，驳回了她的提前退休申请。她只能继续工作，代替邬秋林任教八班。她的退休时间被推迟了5年。她对八班同学的学习态度很不满。一直找学校闹，不想教八班。”
“嗯，我也听说江韵老师跟家里儿子和儿媳妇闹得很僵，都不让她看自己的孙子。”
“我们曾经收到她儿媳妇的报警，说有人擅闯进她家，家里有东西被偷盗。后来查明，原来是江韵老师。”
听到这个，程潇瞠目结舌。怎么江韵老师跟儿媳妇的关系已经这么水火不容了吗？
“吴霞老师，31岁，老公常年在外，家里有一儿一女。母亲已去世。家里的妹妹三年前患有抑郁症，一直在治疗当中。”
“抑郁症？吴霞妹妹？因为什么？”活泼开朗、富裕奢侈的吴霞居然有个抑郁症的妹妹？
“具体原因我们不清楚。同样，吴霞被八班学生以及学生家长投诉得最多。投诉最多的原因是不管学生，不负责任，上课任由学生睡觉玩手机。刘心奕和沈相君、陈浩都进行了投诉。”
“不可能吧！刘心奕和沈相君私下里里跟吴霞关系挺好的。她们投诉吴霞？”刘心奕还经常去办公室给吴霞送一些小零食，还给吴霞的小儿子买过小玩具。和吴霞关系很亲密。吴霞非常喜欢她，总是在各个老师面前为她说话。
赵然再次翻开资料核对，然后笃定地点了点头“虽然投诉是匿名的，但是我们通过调查，刘心奕用她妈妈的手机投诉了两次，沈相君投诉了一次，陈浩四次。”
程潇没有出声。
原来每天平静的生活当中，有这么多的暗涌。
“罗静尔遇害的时候，吴霞没有在实验楼。这个跟她没有关系吧。”
“有没有关系目前我们都没有办法判断。这两次案件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为我们也不确定。所以所有人的情况我们都要摸排清楚。尤其是这几年家庭情况发生剧变的人。”
程潇很想问一下，自己的所有信息是不是也被调查完了。
不过，自己光明正大，没有什么隐瞒的事情，不怕被查。
“常佳雪，四年前美国留学回来。母亲七年前病逝，妹妹和父亲在母亲去世前一年感染。”
程潇知道常佳雪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，每年年底的时候，如果赶上工作日，她都会请假去给父母上坟。
“罗静尔遇害的时候，常佳雪全程都在给八班的学生上课，也没有时间。”
赵然不出声。
他接着把八班所有孩子的背景情况都介绍了一遍，尤其是倪坤丽。他们发现，被陈浩在初中的时候推下楼的那个小男孩是倪坤丽的亲弟弟。
但是之前她从来没有提及过，所有人都不知道。
程潇也很意外。
难怪倪坤丽一直那么讨厌陈浩。
“所以，现在怀疑的对象有好几个，刘心奕，邬秋林，陶宇，江韵，倪坤丽…？”程潇轻声探寻地问道。
赵然不承认也不否认“目前，我们最想知道，刘心奕在罗静尔遇害当天的音乐课上到底请假出去干什么了，她到底知道一些什么，她说的被骗了又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你们警察询问什么事情的时候，所有公民不是都应该积极配合吗？你直接问刘心奕，她难道能不说吗？”程潇直言问道。
一旁的肖烨也被单纯的程潇逗笑了。
到底是老师，长期与涉世未深的孩子打交道，很多方面还是稚气未卜。
程潇看着嘴角歪歪斜起轻声微笑的肖烨，不明所以。
赵然无奈解释道“那都是电视剧电影当中。现实生活当中，刘心奕如果不想说话，我们也不能撬开她的嘴。”
“好吧。刘心奕和吴霞，常佳雪关系比较好。可是，她背地里又投诉吴霞。看样子也不大可能跟吴霞说真心话。跟我反正是概率很小。”
“还有一点，程老师。”赵然突然正色强调到“我们私下找你了解情况这件事情，我希望你保密，跟谁都不要提及。一方面，现在局面不明，不知道背后到底谁是凶手；另一方面，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考虑。”
“好的，我完全明白。”
“现在手里的证据太少。罗静尔的尸体造型比较特别，好像是被人动过。她到底什么时候去的储藏室，课间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人看见她现在都不知道。课间的时候去储藏室的那几个学生，肖书野，任家龙，陈浩，鲁春格，刘心奕，吴天，沈相君，周星露，戚星岳，都说去储藏室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罗静尔的尸体。”当时第一遍问八班学生的时候，没有人承认去过储藏室。
后来他和学校保证不追究他们去储藏室到底干什么，只是想知道储藏室里都有谁，从任家龙开始，他们才慢慢松口。
也是程潇提醒他，储藏室平时课间都会有人偷偷溜进去。发现罗静尔尸体的那个储藏室，在课间肯定有学生进去了。
那个时候他发现程潇心思细腻，对八班的情况非常了解。所以后来一直保持联系，有什么问题都直接问她。
程潇也是第一个发现罗静尔尸体的人。
她还记得罗静尔当时脸上画着浓妆，嘴角诡异地看着她微笑。
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，端起手里的热牛奶又喝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