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乡亲们!都出来欢迎灭鬼大英雄牛力啊!”
“他的灭鬼团死守孤岛,以一个团扛住了鬼子一个甲种师团联队的突击,杀敌三千余人!”
“不信的话,看看后面的鬼子脑袋啊!”
前方敲锣的汉子大声吆喝着,让大家目光往队伍后面投去。
“啊!鬼子的脑袋!”
那是十几辆牛车,车上以笼子装满的鬼子头颅。那些处理过后、刨去肉、脑花子和皮肤的脑壳,还能看到新鲜的血印子。
放十年前,这玩意绝对吓死人。只是见惯了京观之后,赛里斯民众心中只会更兴奋。
这仅仅把车队后面那八个身穿婢女装的女鬼子吓得低着头不敢见人,低眉顺眼地赶着路。那些押解着她们的国土防卫旅士兵手中的三七大盖,反而像是成了她们最后的依靠。
大家发现了这些被俘的女鬼子,却没人在意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牛力身上。
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。
“牛大英雄啊!”
“看!那是咱们的牛铁骨!”
“爹!娘!快看牛爷!”
人群沸腾着往前涌,又被几个戴着红底金龙袖标的汉子吼着拦开。
冻得发僵的手将煮鸡蛋、冻梨、粘豆包甚至一小捆红艳艳的干辣椒,不由分说地塞进抬轿汉子的怀里。
一个穿着开花袄子、白发稀疏的老太太扒开人群,颤巍巍将一件缝补得认不出原色的破褂子掷向大轿,带着哭腔喊:“牛娃子!婶子家没啥值钱物,你当年挨冻那件破袄子……没烧!留着呐!给你披披寒!”
那破褂子在轿帘上轻轻滚落,挂住了。牛力伸出手,仅有四指的手掌缓缓穿过冰冷的空气,将那件轻飘飘又重千钧的破布攥住,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他将它紧紧捂在挂着勋章的胸口,粗粝的脸颊肌肉狠狠抽动一下,终于有两行滚烫的浊泪,砸落在磨得油亮的勋章面上,激起微小的涟漪。
大轿在如浪的欢呼和泪水引领下,缓缓停在城东关帝庙前。古庙飞檐上覆盖着厚厚积雪,檐角的铜铃冻死了,寂然无声。庙门前台阶新扫过,残留着扫帚急切的印痕。
锣鼓息,土炮喑,天地间只剩风雪穿过老树枝杈的呜咽,和万余胸膛里急促粗重的呼吸声。
几个须发皆白、辈分最高的老者,簇拥着一个红布盖着的沉重木盘,躬身在前引领。
轿身沉重落下,激起一团雪沫。一位蓄着山羊胡子的老族长,用沙哑到劈裂的嗓音高唱:“请——英雄——拜关帝!”
两名精壮后生上前,小心翼翼地想搀扶牛力。他却摆了摆手,深吸一口凛冽到肺腑刺痛的寒气,挺直了那伤痕累累的脊梁,一步,一步,稳稳迈出轿厢。军靴踩在冰冷的石阶上,每一步都异常沉重,仿佛拖拽着黑山白水间八年的血与火。
人们屏息,看着他布满伤疤的脸庞紧绷如石像,唯有断指的手微微颤抖,却紧紧按着胸前冰凉的勋章阵列。
跨过高高的朱漆门槛,浓郁如实质的松香烟气和陈年烛火气味扑面而来,压得人胸口发闷。关帝泥像端坐神龛,赤面长髯,凤目微阖;周仓捧着青龙偃月刀,怒目环睁。一灯如豆,映着刀锋一点幽冷寒芒。
老族长颤巍巍掀开红布,木盘上现出一柄——通体笔直狭长、覆满繁复血槽的日军九四式军官指挥刀!鲨鱼皮刀鞘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死寂的蓝黑幽光。刀柄末端,那只代表亚马托皇室的十六瓣金菊花徽记,此刻在烛火下如同吸满了血污的眼瞳,狰狞刺目。
人群死寂,连风雪声似乎都凝冻了。唯有火盆里松枝燃烧发出的微弱哔剥声。
牛力一步上前,残存四指的左手猛地探出,抓住了那冰凉刺骨的刀柄!老族长猝不及防,差点脱手。牛力将刀高高举起,刀鞘与空气摩擦发出金属的轻吟。那幽暗的菊花徽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