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快乐吗
新年这几天，李文烨哪里也没有去，每天就在府中，早上起来了在院子里练练武，白嘉柔也不好意思多睡，就开着房门看着他练武，自己坐在正对房门的桌子旁看看小人书，吃着蜜饯。下午的时候午休完了就在院子里逛逛，和玉儿在厨房捣腾捣腾，李文烨自己在书房忙活。
有时候李文烨会带白嘉柔去街上走走。当真是新年新气象，洪州城也不似刚来那样萧条，人气热闹了许多，虽说有一部分李文烨的帮忙，但更多的是自然的愈合力，水灾过去了自然也就逐渐好了起来。
李文烨找的管家很是得力，府里的事情自己也操不上什么心，以前在白府的时候，母亲总是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操心过问。白嘉柔反正觉得画的也不是自家的银子，所以也懒得过问什么。
一晃眼年初五就已经过去了，早晨李文烨跟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练剑，行风去他的房间里面拿了手帕准备递给李文烨，刚出房门看见白嘉柔依着门框露出半个脑袋，冲他使眼色。
行风一脸茫然，白嘉柔看他这样一副不聪明的样子，叹了一口气，心想玉儿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孩子呢？怕他不理解，又冲他使劲招招手，低声喊道“过来，你过来有话问你。”行风这才慢慢疑惑地走过去。
走到白嘉柔的面前，行风问道“白小姐有什么事情吩咐吗？”
白嘉柔招招手示意他再靠近一点，行风虽然素日里话不多，但人比较腼腆，不好意思的凑近了一点，白嘉柔靠近他的耳朵轻声问道“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回京城啊，我看这洪州城状况已经恢复的蛮好的了，再说，你家主子感觉也不准备拿那个司马池怎么着，咱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吧？”
行风轻声咳了咳，回答道“这个属下也不知道，全凭殿下安排。”
“我知道是他说了算，这不是每次我提这个话题他都不开心吗。”白嘉柔一跺脚，烦躁的说道，自己出来的时间真的很长了，离家这么久，白嘉柔实在是很挂念父母。
李文烨已经结束了今天早晨的练武，把剑收回到剑鞘里面，听见白嘉柔这边的动静，转头看到行风和白嘉柔正鬼鬼祟祟的说着什么，两颗头挨的很近，李文烨觉得心理有一丝怪异，对着行风喊道“让你拿个帕子怎么这么久？”
行风听见自家主子的呼唤，立刻小跑着到李文烨的面前，递上帕子，李文烨好没气地接过来在脸上胡乱抹了两下，一把扔到行风的怀里，行风明显感觉到这位祖宗的周身气息有些不对劲了。
李文烨把剑一抛扔给行风，径直走向了白嘉柔的屋子，白嘉柔看他这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，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。李文烨只是走到白嘉柔房间的桌子旁坐了下来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玉儿，玉儿也李文烨也算是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，知道这位太子爷喜欢用下巴和眼睛说话，领会他的意思，丝毫不敢怠慢地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。
李文烨一饮而尽，白嘉柔看这位原来是来讨茶喝的，也就放心的在他对面坐下来，自己端起茶杯小口的抿着，嘀咕道“你使唤起我的丫头倒是得心应手。”
李文烨不置可否，捻起桌上小碟子里面的糖霜梅子扔到口中，咀嚼了几口，说道“有什么事问我不比问行风来的直接吗？他不知道的我知道，我不让他说的他也不敢说。”
白嘉柔被他噎得够呛，但转念一想，说的好像也没毛病，遂壮了壮胆子，开口说道“我们来洪州也好些时日了，什么时候能回去？”
“怎么，这里的生活哪里不顺你意了？”李文烨一挑眉，面上闪过一丝不高兴。
白嘉柔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，就知道是这样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只要一提到回京的事情，李文烨就一副不满的样子。洪州也挺好的，没那么多烦心事，人也好相处，但外面再好，总不能不回家吧。壮了壮胆子，白嘉柔清清嗓子说道“洪州自然是好的，但是我们已经出来许多时日了，殿下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，没办的您也压根不想办，我是一介女流，不似殿下心怀苍生，只想孝敬在父母膝下。”一口气说完，行风都暗暗倒抽了一口气，心里替白嘉柔捏了一把汗，这位白姑娘可真敢说的。
白嘉柔也做好了接受李文烨雷霆之怒的准备，一副壮士就义的表情。李文烨不但没有生气，还被她这一副模样给逗乐了，掸了掸手上残留的糖霜，说道“初十我们就可以启程回京了，本来就想告诉你早做准备，多大个事。”说完起身就跨出了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倒是白嘉柔，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愣在原地，就这？自己可是做好了触怒他的准备，就这样完了？不过还有五天就能回家的喜悦冲淡了内心的惊讶，白嘉柔追问玉儿说道“玉儿，刚刚我没听错吧，李文烨真的说我们可以回京了。”
“我的姑娘，没听错，是真的。”玉儿莞尔一笑，心里却是满满的失落，只是不知道回京了，自己多久才能再见到行风侍卫……
回到房间里面，李文烨问行风“京城那边怎么样？”
“陛下身体怕是不好了，前些天召见了林秉怀，骁骑将军的军队分成四路人马，已经集结在京城郊外了。”行风面色凝重的说道，殿下在洪州耽搁时间比原先预设的久了许多，本来调查完司马池的情况就该回去的，却一直迟迟不归，京城那边已经是危机四伏了。
李文烨听完行风的回答，沉默了一会，这才缓缓开口说道“连林秉怀都惊动了，看来是真的不好了。”
贤妃那一帮人早就虎视眈眈了，但奈何贤妃贤妃，陛下眼中，她扮演的一直都是温柔贤良的角色，六弟也是调皮可爱的小儿子，更有身附开国功臣名号的骁骑将军舅舅撑腰，自己一直不敢轻举妄动，若不能一击击倒，必然是后患无穷。
如今圣上病危，看来，有些人终于按耐不住了。
抬头看见行风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，李文烨问道“怎么了，你在担心什么？”
行风犹豫了一会，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心中的想法，拱手低着头说道“恕属下直言，殿下在洪州耽搁的时间过久了，不利于京城的情况。”
听见行风这一番话，李文烨苦笑了一声，缓缓踱步到窗前，外面是一片银白笼罩的天地，仆人清扫了院子里的积雪，独独留下了后花园里面的，此时看来，也没那么刺眼了。
空洞地看着远方，李文烨缓缓呢喃道“这些日子你不快乐吗？”
行风不确定是在跟自己说话，也没敢贸然开口答话，只是静静站在一边，李文烨低下头，无奈的摇了摇，自言自语道“可这是我最快乐的日子了。”说完好像自己也觉得可笑，苦涩地扯了扯嘴角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