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?”
周小小立刻点头,脸上还挂着泪痕:“谢谢主任!交给组织处理最好不过!我母亲如果知道,也一定会欣慰的。”
检查结束了。主任带着那包“反面教材”和王委员等人走了。临走前,主任还安慰了周小小两句,让她别背思想包袱。
张婶脸色灰败,像斗败的公鸡,灰溜溜地走了,甚至没敢再看周小小一眼。她又一次失败了,而且败得更惨,几乎赔上了自己的公信力。
门关上了。
周小小背靠着门板,浑身虚脱,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透了内衣。她双腿发软,慢慢地滑坐到地上。
刚才那一幕,太过惊险。她是在拿自己的命运做赌注!那行字,她母亲写的时候,或许真有几分那种意思,但更多的,恐怕是一个旧式女子在时代巨变前的迷茫与不舍。她却将其完全解读成了另一种极端进步的含义。
她成功了吗?暂时是的。她又一次用急智和对话语的巧妙运用,化解了危机。
但她的心里,没有喜悦,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一种深切的悲凉。她必须如此扭曲亲人的本意,才能保护自己。她生活在一个需要时刻解读话语、时刻警惕陷阱、时刻准备着用一套标准答案来应对一切质疑的环境里。
那种无形的网,并没有消失,只是她又一次在网线上钻了一个孔。她不知道下一次,这张网会在什么时候,以什么样的方式,再次落下。
窗外,北风呼啸,吹动着干枯的树枝,发出呜呜的声响,像是低沉的呜咽。
周小小抱紧双臂,感到一种刺骨的寒冷,这寒冷不仅来自窗外,更来自心底。她知道,春天的到来,还遥遥无期。她只能继续沉默,继续谨慎,继续用所有的智慧和意志,在这凛冽的寒风中,艰难地活下去。
门在身后合拢,周小小背靠着冰冷的木板,缓缓滑坐在地。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与扭曲母亲本意的悲凉交织,几乎将她淹没。窗外北风呜咽,如同她心底无声的哭泣。
就在这极致的寂静与寒冷中,一个与她此刻心境截然不同的、冰冷而威严的声音,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深处响起:
“凡尘女子周小小,急智辩才,于绝境中辟得一线生机。念汝心志坚韧,非常人可及,特赐‘通幽’之能,可视阴阳,辩鬼魅,暂代幽冥行走之职,涤荡滞留阳间之怨魂孤鬼,助其往生。此乃汝之宿缘,亦是对汝应变之能的试炼。好自为之。”
声音戛然而止,仿佛从未出现。周小小惊愕地睁大眼睛,四周依旧只有风声。是幻觉吗?是过度紧张后的癔症?可那声音中的威严与冰冷,清晰得令人战栗。
她挣扎着想站起来,却忽然感到双眼一阵轻微的刺痛,仿佛被冰冷的泉水浸过。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,再看向屋内时,世界似乎并无不同,却又隐隐有些异样——空气中仿佛多了一些极淡的、流动的灰黑色丝絮,温度也似乎更冷了一些。
“真是吓糊涂了。”她喃喃自语,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诡异的声音,将之归咎于精神过度紧绷。此刻,她只想蜷缩起来,获得片刻安宁。
然而,接下来的几天,那“幻觉”并未消失,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。
她开始在厂区的角落、宿舍的走廊、甚至无人的车间,看到一些模糊的、半透明的人影。他们穿着不同时代的衣物,神情或茫然,或哀伤,或带着一股难以化解的怨气,徘徊不去,对周遭的生者似乎毫无察觉,却又无意识地散发着令人不适的寒意。她终于明白,那日听到的声音并非幻觉——她真的被赋予了某种诡异的能力,能看到那些不该存在于阳世的东西。
最初的恐惧过后,一种更深沉的麻木笼罩了她。现实的网已然让她疲于奔命,如今又添了阴阳的纠缠。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这个秘密,比隐藏自己的出身更加谨慎。她不敢与任何“东西”对视,不敢流露